年轻人爽快的答应了,自己介绍:“桑措。”

    孟戚戚亦自我介绍,为了方便,把姓省略只说名:“戚戚。”

    桑措将新得的礼物别在腰间,带着孟戚戚往部落走,一边教她说话,一边向她介绍部落的风土人情。

    两人相谈甚欢。桑措告诉孟戚戚,他们世代生活在这里,逐水草而居,放牧牛羊,狩猎野兽。天神仁慈,一年水草丰美,他们就能攒些盈余,去别的部落交换东西,天神愤怒,一年水草枯贫,他们就要扎紧裤腰带过日子,有时候还会死很多人。所以他们非常敬重天神,每年都会专门祭祀,请求天神降下仁慈。

    孟戚戚举目远眺,部落后方牛羊成群,在圈里挤挤挨挨着互相取暖。

    “这是就是你们饲养的牛羊?”

    桑措点点头:“这是我们部落最重要的财产。”

    孟戚戚问道:“我能去看看吗?”

    “可以。”桑措走到羊圈旁边,抚摸羊雪白厚实的长毛:“冬天野兽都藏起来了,这些羊可以让我们整个冬天都不会饿肚子,还有他们的皮毛,让我们在最冷的时候不会被冻死。”

    孟戚戚学着桑措的样子摸上去。它的长毛并不像看上去那般柔软,有点扎手,根部凝结着油脂,还有一层细软的绒。

    孟戚戚记得,在真实世界这层羊绒纺织成的衣裳很贵,一来是因为稀少,二来因为保暖性极佳,贴身穿着十分舒适暖和。

    “这层绒毛有什么用处吗?”

    桑措顺着她的指尖仔细瞧了瞧,摇摇头:“没什么用。羊皮剥下来清洗鞣制,这层绒毛就脱落了。我从没注意过。”

    孟戚戚了然。

    她心里琢磨,如果派人低价向这些牧民收集羊绒,在天姥山脚下建立纺织厂,将其纺织成羊绒线,制成毛衣,再高价卖给中原人,天道无极宫能从中获得多少利益?

    还有这些长长的羊毛,桑措似乎只把它当成皮毛的一部分,春夏季节把这些羊毛剃下来,能不能制成漂亮的地毯,卖给中原的贵族富商、殷实人家?

    孟戚戚脑中诸多念头闪过,微笑不语。

    风刮得越发急了,孟戚戚止不住地寒颤。她身上这件已经是天道无极宫最好的棉夹衣,却完全抵御不了草原上的寒冷。若非还有貂裘裹着,她此刻怕是已经冻僵了。若是有件羊绒毛衣该多好啊,最好是高领长袖,贴身穿着,把她裹得严严实实,这样冷风就不会往衣服里钻。即便不为着盈利,她也想弄几件自己穿。

    桑措望着灰沉沉的天空,脸色忧虑,眉头深深皱起。

    孟戚戚问道:“怎么了?”

    “天神发怒了。”桑措跪下,双手朝天,伏地跪拜,嘴里喃喃自语:“天神啊,请怜爱你的子民。”

    孟戚戚觉得有些不妙,追问道:“天神什么时候才会停止发怒?”

    桑措站起来,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但今晚的暴风雪必定更加猛烈。雪会压塌帐篷,浇灭炭火,风会带走温度,我的许多朋友、朋友的亲人都是在这样的雪夜死去的。”

    孟戚戚抬头望天,鹅毛般的大雪簌簌往下落,风在空中卷着,铅灰色的云低沉地压进了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