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宫,宫门口已经设了软轿在等着唐念了,谢世子当年落了水,一病三年,身子一直不太好,宫中路长,如何能抗的过来,心疼儿子的威猛侯早早就求了皇帝允他坐轿。

    唐念这才可以舒舒服服的坐到御书房。

    宫中没有别的皇嗣,皇子中就活下来了一个顾兆泽,先帝的女儿夭折了俩,唯一活下来的长公主也早早就出嫁在宫外设了府。

    故而沈太傅只需教导俩个学生,授课的地点也省去了太学之路的劳累,直接在御书房中进行。

    穿过一排排书架,进入内殿,有一少年正伏案提笔写着什么,他穿着玄色常服,衣摆上是金线绣的龙纹,唐念眼底暗了暗,微拢了下袖口,行致少年身旁,作男子拱手礼。

    “微臣谢清瑜,参见皇上。”

    那少年似是顿了下,手中笔却不停,直至一张纸都写满了字才停下,没有抬头亦没有侧身,只冷冰冰的‘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让唐念起身。

    呵呵呵,果然,不管哪个时期的顾兆泽都这么令人讨厌。

    唐念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顾兆泽冰冷如霜的侧脸,漠然收回手,坐到少年身侧空着的书案旁的椅子上,在先生来之前都没再出声。

    不好意思,她现在是威猛侯世子,清高傲慢,谁不会啊。

    沈太傅刚进来就感受到屋内仿佛冻结般的气场,再抬眼,黑白双色的俩小冰块齐齐起身朝他行礼。

    唐念x顾兆泽:“见过太傅。”

    沈太傅睿智的面孔似有所思,抚了抚长须,乐呵呵一笑,让他们坐下,并挨个抽查了下两人的功课。

    唐念自幼聪慧,四书五经早就烂熟于心,这几日凭着断断续续的回忆,翻了翻书本也都想了起来。

    顾兆泽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原先一直藏拙,才显的愚笨,如今面对当世大儒,诚心教导他的恩师,自是问什么答什么,甚至怀着些攀比的心思,答的更快更出彩。

    唐念是无所谓的,他是皇帝,臣子原就不该比皇帝出色。

    沈太傅将两人的反应都收入眼中,满意的点头。

    “好,好,都好。”

    只是这俩人还有的磨啊

    顾兆泽是个面冷心更冷的人,从不主动寻话,少年的他没了童年凄惨的模样,这冷着脸不不搭理人像极了前世顾兆泽对她不屑一顾的模样,再想一想现实中的顾兆泽还是个重生的,唐念真是一个笑脸也懒得奉上。

    俩人除了上课时在同一个屋内,余下时间就没有了交际。

    直到一日,唐念路过御花园时见着顾兆泽蹲在湖岸,直勾勾的看着湖底,天上下着小雨,他一动不动的蹲了很久,身边也没跟这个太监为他撑伞,衣服头发早就被打湿了。

    唐念好奇的凑了上去,第一次主动问:“陛下在看什么?”

    顾兆泽神色阴郁,与这阴雨连绵的晦暗天气相差无几,他心情不悦不想被人打扰早就挥退了下人,身后却有个少年找死的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