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话,这是给殿下的,你没份。」虽然话头狠了点,但楚禺像风卷残云般吞下最後一口辣粉时,那双眼中溢出的赞赏,还是让众人不禁噗哧笑了出声。季元启还对着没擦嘴的楚禺忿忿道「你不也有吃吗」云云。

    「瑶儿这不是偷师吧,分明是青出於蓝胜於蓝。」白蕊儿调侃道。

    「是啊,为了宣师兄,瑶儿可真的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

    曹小月此话一出,宣望钧的筷子突然顿了半晌,坐在他右侧的花慕瑶转头一看,发现他的耳根又晕上一抹绯红,甚至没发现自己碗底的片儿川已快见底。花慕瑶趁势替他多夹了几筷子菜,还一道道地解释起菜肴的故事、如何制成、口感如何,并且对於他夹菜入口的动作投以深深的期许。宣望钧负责品尝、负责倾听,花慕瑶负责夹菜、负责介绍,这般情景,怎麽看怎麽和谐。

    宣望钧向来食不过八分饱,众人却吃撑了,整桌上杯盘狼藉。看见尚有一碗未曾动过的片儿川,季元启才後知後觉地问道:「话说回来,阿瑶,你怎麽摆了第七张椅子?」大家都疑惑地看向花慕瑶。

    而花慕瑶神秘地眨了眨眼,「是为一位故人而留,宣师兄的第二份生辰贺礼在他手上呢。」

    然後,大家不约而同听见了一个稚nEnG少年的声音,「我叫姚小七,是宸王哥哥的朋友,特地来给他送生辰贺礼的。」

    除了花慕瑶以外的众人许久未见姚小七,不敢置信地回头,「小七?!是你!」

    花慕瑶跑向王府大门,和守门的解释一番,便放行姚小七。

    姚小七手上还捧着一个大包袱,「宸王哥哥,生辰快乐啊!」语毕递上那包「礼物」,不忘补充道:「花姐姐飞鸽一张衣袍设计图到苍yAn给我,说是自己手拙,缝衣制衣实在学不来,托我去找无心苑制的。」

    宣望钧接过後,慢慢地拆开上头的活结,入目的是一件月白sE长袍,与他身量相符,可见设计者对他的身材颇有......

    「嗯?」宣望钧好似想到了几日前的山门,「......这便是你那时撞我的缘由?」

    花慕瑶不自觉地沁出冷汗,「呃......那个,师兄你听我解释啊......」

    不曾想,宣望钧的脸上绽出一抹极为和蔼的笑容,「你本不必如此,还险些伤了脚,下回直接告诉我即可。」随後补充道:「无心苑的衣裳价格不菲,下次也别如此破费。」其实他更想说的是,手拙他也可以接受的。

    「还以为师兄不喜欢,我见师兄穿过明雍的文系学子服几回,觉着挺合适的。」花慕瑶还是挺心虚的,还差点坦承了只是师兄的美sE误人。

    「我喜欢的。」此时的宣望钧声如蚊蚋,那抹绯红已从耳根蔓延至脸庞。

    这番对话,季元启看着看着竟尴尬了起来,「楚师兄、小月儿,走,咱们练剑去。」这怕是头一回楚、曹二人这麽听他的话。

    白蕊儿见状,牵起姚小七的手,「白姐姐带你去吃你花姐姐亲手做的片儿川,管够。」姚小七知晓她心中所想,便乖巧地让白蕊儿拉着,「好啊!那我先吃三碗吧。」

    花慕瑶本人愣了半晌,见大家都离开了,垂眸轻笑道:「那我还有第三样礼物。」说罢,她伸手探向桌边的包袱,里头有一卷被束起的画轴,她把束带解开,慢慢地展开那幅画......

    这下可真让宣望钧大吃一惊。

    那幅画长约一丈,花慕瑶把它全部张开时还得踮个脚尖。宣望钧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幅岩彩画,之前曾听她提过御画师、金兰何家家主了了,也记得她说过她不擅长岩彩作画,只道以後有机会,要找了了讨教一番。

    可是,了了向来是在暗无天日之处为宣氏皇陵作画,那这幅画......莫非?

    此时,宣望钧将目光移至花慕瑶的纱袖之下,好几处本应洁白无瑕的肌肤,隐隐透出几道血痕。他瞳孔骤缩,一把将花慕瑶拉进怀里。他知道,不论这幅画是了了所作,还是她让了了教的她,这身伤痕肯定是擅闯皇陵而为皇家禁军所伤的结果。

    「疼吗......?」此时的宣望钧把画摆在一边,只是将头埋在花慕瑶的颈侧。花慕瑶能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舍、言语间不住的颤抖,知道是自己冒险让他担心了,愧疚地一下下顺着他的头发,「不疼的。」好似在安抚一只大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