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亲王浑身一僵。

    吕余律也意识到问题的棘手之处。

    郡主身为皇族,竟然稀里糊涂产子,死因极可能是殉情,这若传开,是实打实的丑闻,整个皇室都脸上无光。

    陛下也可能会以保全皇室尊严为由,坐实郡主自杀,迅速盖棺定论,将此事轻飘飘揭过。

    硕亲王手指在扶手上轻扣着,合眼盘算其中利害。

    冯云和吕余律安静站着,未有出声,等候王爷指令。

    那名婢女在王爷方才发怒时,就匍匐跪地,一直没起身。

    良久。

    “本王要真相。”硕亲王睁开眼,灼灼地盯着两人:“冯先生,吕大人,你们尽管查,所有责任,本王来扛。”

    冯云和吕余律拱手领命。

    ……

    王府后院。

    硕亲王已将伺候郡主的三名贴身丫鬟关在黑屋中,由披坚执锐的护卫昼夜看守。

    按照吕余律的要求,硕亲王将一间屋子腾出,作为审讯室。

    从律法流程上来讲,审讯应在刑部衙门进行,但硕亲王已对刑部失去信任,在自家地盘进行,他更放心。

    冯云和吕余律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案上摆着几名丫鬟先前审讯的口供。

    他们对面,一名二十岁出头的丫鬟被铁链拷在椅子上,神色惶恐不安。

    她刚将自己所知道的事陈述完毕,与上次审讯的口供基本一致。

    这一年来,郡主并无异常,饮食起居极为规律,情绪也很稳定,半旬前突然悬梁自尽,除此之外,再什么都不知道。

    吕余律重重一拍桌案,低吼道:“还敢狡辩?你身为郡主的贴身丫鬟,连她生育过都不知情?”

    丫鬟猛地昂起头,眼珠游移不定,接着一口咬定:“不知。”

    吕余律皱了皱眉,招呼守在门外的护卫,将她带下去,又将第二名丫鬟带来。

    与上个丫鬟一样,这名女子也一口咬定,郡主在燕州封地这一年,毫无异处。

    趁着第三位丫鬟带上来的间隙,吕余律怒声道:“她们明显提前串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