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姿没有多想,以为是碰巧了,朝阿礁露出个笑来“阿礁,早啊……你用过饭了吗?我给你化妆,我们一道下去用饭去?”

    经过一夜的调息,阿礁看着显然正常多了,依旧是往日那副冷冰冰漠不关心的模样。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下头。

    阮明姿习以为常,露出个笑来,进了阿礁的屋子,给阿礁化好了妆,一道下了楼。

    然而下楼后,她却在大堂里见着一身素色衣衫的绮宁,脸色苍白,却依旧努力绽着楚楚可怜的笑,四下里求人点她唱曲儿。

    看她那抱着琵琶强笑的模样,若非那止不住微微发颤的身子,几乎看不出昨儿她还浑身是血,满身鞭痕。

    阮明姿心里被扎了下。

    她知道绮宁为什么要这么拼了命的来赚钱。

    这会儿,大堂里一个客人嫌绮宁烦,推了她一把。

    绮宁踉跄了下,若非旁边有好心人顺手扶了一把,差点连琵琶带人一起摔了。

    周遭的人不由都用谴责的眼神看向推人的那客人。

    那客人有点懵,大概也没想到绮宁会差点摔了,众目睽睽下面子又有点拉不下来,嚷嚷道“你这是不是想碰瓷啊,我就轻轻的推一下,至于吗你?”

    绮宁强行露出个笑来,柔柔弱弱道“是我不好,方才有点晕了。”

    她越这样说,旁人就越用谴责的眼神看向那客人。

    那客人被人盯得有些坐立难安。

    “算了!就当我给你赔礼的!”他胡乱从怀里掏出一把铜板来,往桌子上一拍,嘟囔了一句“晦气”,匆匆走了。

    那铜板因着他拍的力气太大,有些个溅落起来,从桌子边沿滚到了地上。

    绮宁便慢慢的蹲了下去,动作有些僵硬的把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铜板一枚一枚捡了起来。

    阮明姿看得心疼,抿了抿唇,上前帮着绮宁飞快的把剩下几枚都捡了起来,塞到绮宁手里,然后又去拉她的胳膊,“……你不是找主顾买曲儿吗?我买,你来我这。”

    绮宁见是阮明姿,愣了愣,她眼睛红了红,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声音也不再像方才那样强装出来的柔弱可怜,反而有些沙哑,叫了一声“婶婶”。

    她说不出话来,阮明姿不分由说的把人拉到一张桌子前。

    “你不用唱,坐着就行。”阮明姿把琵琶从绮宁怀里拿了出来,她愣了下,也没反抗,任由阮明姿把那琵琶给拿走了。

    她把绮宁按到凳子上,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来,“既然你唱曲儿要钱,那我买你闭嘴休息。”

    绮宁眼睛更红了,半晌,她才将那枚银子往阮明姿那推了推,声音沙哑“婶婶,我昨儿回去听小十他们说了,你请了人,要给院子里所有孩子都做一身棉衣……这天大的恩情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