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野只短短坐了半分钟,似乎只是来确认燕辞有没有哭,是不是还能坚持比赛的,随后他便站了起来,一手搭在燕辞肩头,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避开镜头角度低声道:“所有事交给我。”

    正在给燕辞接假发的Aidan闻声抬了下眼,不动声色地与于野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先去跟导演组确认节目流程,Aidan你给他做完造型好带着东西来我休息室。”

    Aidan眼皮也没动,随口应了一声:“知道了。”

    于野来去匆匆,直播间粉丝还没掐出个所以然来,他就又出来门,后台通道没有摄像头,没有粉丝知道堂堂三组导师会为了一个二组学员动用了手中几乎一切可以调动的人手,兵分几路去寻找王启文。

    “各位导师,待会我们进场入座之前先对着摄像机跟直播间观众打招呼,入座后说一小段对自己组员和其他组员鼓励的话,最好各位导师之间能相互cue一cue,给后期老师多提供一些素材。”

    “知道啦,就是要尽可能火花四射,给观众增加话题。”郁星火比了个“ok”的手势:“套路我都懂!”

    “cue一cue是什么意思?”赵良吉挠着下巴问:“你们年轻人的名词我们老人家听不太懂啊。”

    比赵良吉小不了多少的周承平立刻点头应和:“别说赵老不知道,我还不是听不懂,有没有谁给翻译一下?”

    “cue一下就是待会您发言的时候提一下别的导师的名字,最好两边能有个互动,类似给对方下战书的味道。”郁星火解释道:“这样经过节目组一剪辑,话题不就出来了吗?”

    “这样啊,那我cue你是不是有点欺负后辈的意味?到时候人家该说我倚老卖老了哈哈。”

    现场工作人员跟着他们一起笑了起来,唯有心思不在这的华钰秋和于野一个蹬着高跟鞋抱着胳膊不说话,另一个一直低着头看手机,完全没把现场的玩笑话听到心里去。

    “小于怎么一直没说话?”赵良吉现学现卖,直接cue起了于野:“从刚才进门起就看你心神不宁,是公司有什么急事吗?”

    他一开口,华钰秋也跟着看了过来。

    “没有,一点小事手下处理不好而已。”于野非常自然地将手机装进口袋,继而问道:“cue完导师之后呢?用不用提前确定谁唱白脸谁唱红脸?”

    “当然是周老师唱红脸啦!”郁星火性格开朗,天不怕地不怕道:“这才七天,周老师已经把他们组一半的组员训哭过啦!”

    这倒是句实话,由于一组周承平导师对组员的专业要求太高,不少科班出身的选手都被骂得狗血淋头过,更别说一些业余出身的选手了,被骂得躲在琴房和形体室一哭哭半宿的情况比比皆是,以至于在选手间一度传起一个笑话,说是传说这集训园区以前是乱坟岗,每到半夜,那些惨死的冤魂就会聚集在琴房哭丧,最后有人壮着胆子去一看,发现都是周承平的学员在哭。

    玩笑归玩笑,但事实却一点不夸张,特别是临到演出这两日,那哭声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不过也算一组人坚强,盯着周承平这样大的心理压力也没人提出退赛,反而二组一个人嫌集体住宿没有隐私早早退赛,五组王启文又在今早不明原因退赛。

    所以这世间事,还真是难以琢磨。

    “我有那么严?”周承平拒绝被冠以严师的称号,于是转头问跟自己合作过的华钰秋:“小秋啊,你来说,我平时在剧组对你们凶吗?”

    “这么会?”华钰秋突然被提到名字,目光不得不离开于野,朝周承平笑道:“周导对我们特别好,完全就是长辈对待晚辈的样子。”

    少了人注视,于野终于能再次把手机掏出来,贴了防窥膜的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谢岩五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谢岩:于总,滨海机场没有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