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缕很长的“东西”,把这张清秀的脸遮挡。

    他开始有些惶恐,那皮包骨的脸竟然很难“惊恐”起来,整个皮肤的调动是用嘴巴大张而成的,他的瞳孔变小,在自己身上乱摸。

    他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这里,有微弱的光源,他的整个身材算的上高大,但是在此时,却像是没有气的气球,整个瘪了下去,他终于站定,又踉跄的往光源走去。

    一步,那些血,慢慢的流进这里的,无处不在的缝隙,缓缓的,逃离他的身。

    那身血红的衣服,也由下而上渐渐褪去浓稠的红,半黑半红的梅花绽放,像是在微笑。

    他跌跌撞撞的,像是在逃离。

    那朵梅花已经如此的素白,那身华衣在光源之下,越发的素白,那些晶莹的小东西,照着这个几乎有些爬行的虚弱的男子。

    慢慢的坐了下来,他停下,慢慢的休息。

    他的惶恐并没有结束,而是片刻就又站起来,往光源处前进。

    那里,

    是出口吧。

    他害怕的那么明显,竟然开始逃跑,他跌跌撞撞的砸在身边的墙上,开始剧烈的咳嗽。

    而那些光源像是嘲笑他似的,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逃离,他明明也是在逃的,为什么,那象征着光明的东西,不愿意带着他一块离去?

    他再一次的撞在墙上,那墙比任何东西都要坚硬,那些带着尖利的土石被他撞断,他虚弱的扶着这些墙壁,又剧烈的咳嗽,他自己的血溅在墙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的烙印。

    那身白色的衣服,和那朵黑色的梅花终于站定在光源里。

    那里,如此的明亮。

    不知名的鸟在天空中和鸣,那些翠绿,那些惊艳的红花,那些雀跃的生命,在他的眼前,明亮。

    他愣住了,光源之下,他跌了下去。

    他在云雾中旋转,

    那身华衣在空中飞舞,

    他在空中飞舞,

    这个悬崖,

    迎来了,

    第一个跌落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