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刘满并没有发怒,嘴上露出一丝冷笑,面色并不激动,眉宇深锁,想得很深,只是不可见的手,略微有点颤抖,望着远处沉默不语。

    过了片刻,刘满又说着:“郭文通有意夺我的洛阳,这是孤都知道的事,却不料被胡人打进了凉州,真真是可笑!细作已被捉住了?”

    “国公,臣不曾打草惊蛇,只不过已在掌握之中。”

    “哼,先不必动他们,或许……日后还能有些用处。”郑国公漫不经心的说着,隐隐有着灰心。

    本来没有王弘毅,胡人和秦王大战,那就渔翁得利,说不定能处于有利之局,但是现在王弘毅取得豫徐,完全解决了后顾之忧,几十万大军,明年兵指何处?

    这样想着,郑国公只觉得心中冰凉。

    “臣遵命!”官员得到吩咐,立刻应诺。

    郑国公摆摆手,令其退下,自己坐于塌上,想着事情。

    郑国公并不知晓的是,在他思索着这事,有一人也在思索着他的事情。

    楚军舰队护送返回金陵,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事。

    走水路沿江而行,见不到内陆风景,站在船头,远望河岸,又或是煮酒观景,也算是风雅之事。

    保护王弘毅的水师,自个个精锐,熟悉水性,水战中生死闯过去,忠诚上经过重重考验,没有问题,有着护送,加上侍卫亲军,王弘毅自不担心自身安全。

    只不过正值冬月,江岸并不是观赏佳时,王弘毅心中有事,没有多少心思观赏,这日放了晴,王弘毅还在船舱五层的小殿中,手持着一卷书籍阅读着。

    只见王弘毅穿一身锦袍,腰束着条金带,穿着厚靴,端坐着,就是阳光读书,眸子幽黑明亮。

    现在王弘毅,脱去了略带青涩的青年,蜕变成了成熟男人,前世的二代灵魂。

    垂正十一年到垂正十八年,过几日就是十九年,当然,会建立新元,这些年的生死锤炼,上位的涵养,让他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独特威严和魅力。

    凡事有利必有弊,真正青年自是有着青年的心态,可自己一重生开始,就不得不去实现前世未成之心愿。

    因此弃之的很多。

    不过想到昔日,与王守田的一番对话,王弘毅手指敲着自己脑壳,不禁摇头笑之。

    与其回顾着这些无用之事,不如细思量一下局面!

    在王弘毅面前的案几上,还摆着一副对弈的残局,这天下,就是一盘大局,四方诸侯就是纷乱的棋手和棋子,下一盘好棋得天下,被人吃掉者亡。

    手指拈起一子,轻轻放到一处位置,停在半途,又止住了。

    王弘毅眯起眼眸,自言自语:“落在这里,怕是局势难有变吧?”

    将此子落在别处,脸上却是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