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说了下去:“当年狐族生生被灭了族,所有反对妖王的族群都逃不过被血洗的命运,您当真以为他有那么好脾气?妖王殿除了蛇族,无人敢来侍奉,不是因为没有资格,就是不敢,莫名其妙惹了他生气,就是殃及全族的事情。”

    陆湫眠心中一震,穆宁的事情他所知不多,却听过无数传闻,都和他见到的穆宁相差许多。

    他忍不住问紫烟:“阿宁……他真的是如此?”

    紫烟的表情认真:“若不是我掌管妖界所有地下探子,也早就死了八百回了。我从未见过妖王殿下重视过什么人,这百年来倒是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除了仙尊您。只有在您面前,他收起了大半的脾气。说起来也就是您来了妖界之后,妖界的日子都好过许多了。”

    陆湫眠叹了口气:“这不在我预料之中……”

    这是他所愿,希望穆宁能够收起暴戾无常的脾气,好好统领妖界;这也不是他所愿,穆宁不该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无论是回到时空管理局,还是继续穿梭空间寻找更多的灵魂碎片,陆湫眠的脚步绝不会停留这在这个世界里,这对穆宁来说太过于残忍。

    纯粹醇厚的力量温养着四肢,更是隐隐温养着神魂,陆湫眠相信了紫烟所说的话,她或许真的服用过能够修补神魂的天地灵草。

    只是顺着醇厚力量流转四肢的还有一股淡淡的异香,香味从他自己的身体内勃发而出,所至之处,裹挟着淡淡的燥热。

    紫烟显然也发觉了异样,表情忽而凝固:“我修炼媚术,内丹中自带媚香。我修炼的媚术可以操控压制,但是您没有……我好像忘了这一点……”

    她的语气越来越小,最后讷讷道:“这……超出了我的控制范畴了……若不然我去通知妖王殿下……”

    “别!”陆湫眠也察觉到了异样,一句话出口,显然已经有些气息不稳,“他若知道,定会寻你的麻烦,你带青叶走,与你无关。”

    “可……”紫烟有些犹豫,若是陆湫眠真的出了事,她的罪过才大了。

    陆湫眠已经觉得那燥热遍布了全身,恨不得褪下身上的衣服。压了压粗重的呼吸,凌然道:“穆宁都不敢违背我的话,你若不走,我可要让穆宁追究蛇族的罪过了。”

    陆湫眠直接抓住了紫烟的弱点,她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殃及族群,满心想的都是护住那群蛇崽子。

    “好心当成驴肝肺!”紫烟嘟囔一声,她跺了跺脚,抱住青叶,转身就走。

    她走得也有些脚步慌乱,这一瞬间,她忽而明白了穆宁的偏执,刚才那人在她面前美得像是一幅画。

    她曾见过无数在她的媚术中迷乱的男人,无不是丑态百出,却只有他一个人总是染了满身欲/望,依旧让人想到的只是美。

    感受着紫烟的气息逐渐远去,陆湫眠才真的松了口气,起身穿过山崖侧边的一片林子。

    林子西侧有一条清澈的小溪,若是借用冰凉的溪水,或许能更快把这股异香压下去。

    妖界之中,大大小小的妖兽遍布,但是因为穆宁驻扎在此,方圆百里的妖兽早就落荒而逃地避让,倒显得有些荒凉。

    灿然的金光掠过天际,降落郁郁葱葱的林间小道上。

    那是一个身着袈裟的出家人,年已中年,面上遍布着细细密密的皱纹,却显得眉目祥和慈悲。

    他周身的气息全部内敛,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和尚,而手中念珠隐隐闪着阵纹光华,显然是玄青阁的镇阁法器——浮提珠。

    悟凡大师顿住了脚步,在潺潺水声中,隐隐可听见清润中带着勾人之意的浅浅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