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未再理会它,径直走向房内,净手,焚香。

    随后优雅古朴的古琴声,从沉星阁里缓缓流出,萦绕在整个谢府上空。

    正巧被门房当值的小厮听见,三余道:“小姐的琴如今弹的是越发好。”

    永州双手插着袖,往院内抻着脖子望了望,“那是,放眼整个燕都,还有谁比咱家小姐漂亮,还有谁比咱家小姐琴弹得好。”

    三余道:“这是自然,只是公子不在,小姐性子倒是一年比一年沉静。”

    永州叹息道:“小姐那是一人在府中太过寂寥,小公子也不再,公子更见不到,自然安静。”

    二人正在私议,被谢忠打断,“闲聊什么,还不快去后院搬花,公子新进了两盆西府海棠,叫放到小姐院内。”

    二人被打发走,明月的琴声未断,直到入了夜。

    “啪”的一声,上好的七弦焦尾,从中断了根弦,正好弹在明月的指上,弹的明月嘶起来。

    弄巧闻声而来,见明月正在捏着手指,上面已是红了一道,弄巧惊讶,“小姐,我这就去拿药膏来。”

    弄巧从妆奁中翻出一只精致的瓷盒,里面乘着上好的霜药,拿来给明月细心的涂抹。

    如白玉一般的十指,其中一根食指被断线弹出一道深红,弄巧看起来有些心疼,涂好后又用嘴吹了吹,加速药效。

    自从明月练琴被琴弦弹指,谢忱便为明月寻了最好的霜药,谨防她不时之需。

    明月迷茫地看向弄巧,“琴弦断,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吗?”

    弄巧听见明月这样说,忙道:“不过是根弦断了,那琴年久未修,明日便叫人拿去全换了新的就好,小姐勿要多想。”

    明月想了一想,回是。她从小练琴,也常有弦断弹指,只是长大随着琴艺进益便少有这样的事发生。

    坐了太久,她起身来到门前,见一轮满月已经升在夜幕中,她手抚上廊柱站在门口静静欣赏。

    忽闻到一阵淡香,明月朝弄巧道:“是什么花开了,香气这样清淡。”

    弄巧指了院中的一处角落,“是午后公子派人给小姐送来的两盆西府海棠,这会开得正好。”

    明月来到到那两株海棠前,见它们朦胧的月色下开得正旺,一阵暖风吹过,淡雅的幽香摇曳在空气中。

    看那花开得好,明月心下却是一阵落寞。

    花都开了,人却未归...

    回了房,叫弄巧备水,沐浴更衣。明月躺在榻上,心里盘算着日子,怎么算也还是觉得很远。

    明月心思被那花搅得烦乱,到了子时才堪堪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