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但灵气还是要补的。”重楼只用魔识回了炎波一句,手上将乱了不少的被褥稍稍压实,开始隔空调用空间法术。

    不算近的距离,还要再下一层隔息结界,即使是擅长空间法则如魔尊,这次下厨也得全神贯注。

    腰间的手臂突然收拢,重楼下意识低头一看,飞蓬换了个姿势,把半张脸埋在了自己胸口。耳廓恰好正对着魔心,双手挂在腰间束紧,仿佛把自己当神树在攀爬。

    他一时有些想笑,但又怕笑得震动起来,弄醒了飞蓬,只好勉力忍住了。然后,重楼手忙脚乱地对付起不远处,那因他高温油炸时分心,炸开花的几块小点心。

    好香。扑鼻的馨香勾得口中隐隐生渴,飞蓬下意识顺着香味的方向,蹭了蹭唇上温热柔软之物。

    甜香味更加浓郁,轻轻撬开微张的齿列,入口即化。那触感介于固液之间,滋味甜蜜如炼乳,还带着清香的灵气,引人馋意更增。

    细密的眼睫毛颤动着睁开,飞蓬咽下了第二个。他抬眼时,瞧见了重楼含笑收回的筷子。然后,又有一枚被递到了唇边。

    “……”飞蓬沉默着,扫了一眼自己分别攀着重楼脖颈、搂着重楼肩膀的手臂,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松下来。他继续沉默着咽下了美味的糕点,并顺势饮下喂来的辛辣汤羹。

    太堕落了,但真的很舒服。没能起床就用完了早膳,飞蓬在扑面而来的冷气中,被挂起床幔通风的重楼回过头,轻轻按回尚且温热的被褥里,不自觉边批评自己,边打着哈欠。

    不远处的窗外,暴雪随风而下。有少许雪花穿过了结界,悄然融化在地板上。

    但大抵是被窝太热,飞蓬听着重楼坐在外沿,用低沉磁性的嗓音读游记时,明明面部能感受到帘外的冷意,也觉得两只耳垂都在发烫。

    他在被窝里翻个身背对着重楼,却在那只手掖实被掀动的被褥时,似不经意地往后蹭了蹭。

    重楼无声地笑了一下,手掌轻拍一下飞蓬送过来的后背,顺势搂住了柔韧的腰身,把人往怀中挪了挪。

    床头柜上,早上便准备好的午膳和药一起,始终保持着温热。

    雪花由大到小,屋内平稳的呼吸声渐渐低下,茶足饭饱的飞蓬饮下药没多久,又睡着了。

    重楼悄悄用灵力探查一番,确定神魂的罅隙日趋融合,便对飞蓬进来愈发嗜睡的习惯更加纵容了。

    他隔空关了窗、拉好床帘,在飞蓬颊上落了一吻。身影消失时,并未有丝毫打扰。

    “魔尊。”已在暗星据点等了半日,太子长琴起身拱了拱手。

    哼,这小子难得对我这么有礼貌。重楼胸中情绪难平,面上却不动声色,坐上主位淡淡道:“坐吧,唤你来的目的,游弋、青竹应该都说了。你,可有对策?”

    “晚辈很疑惑。”太子长琴坐回客座,看着重楼质疑道:“魔尊真的不擅长占卜吗?为君可以不喜,但不会留下破绽。”

    重楼的眼角微微一跳,平静的目光有了点波动。他迟疑片刻,才道:“会而不精,比起占卜,本座更喜欢以力破法。再说,平时有飞蓬同行,也不需要我去占卜。”

    长琴面无表情地看着重楼,重楼也神色坦然地回望他,双方长久无言。

    “…算了。”太子长琴无奈地垂下眸子:“晚辈只问一句。”他骤然抬首,脸色肃然:“将军的伤,怎么样了?”青竹和游弋支支吾吾,说的是接近魂飞魄散。

    重楼深吸了一口气,太子长琴从他眼中看见了一闪而逝的煞气杀机、不加掩饰的痛楚自责。